【华武】让彼此心动的几个瞬间
1.开刃
结伴下山后，华山总爱提着自己的佩剑瞎晃悠，闲暇时兴致勃勃拿出来比划，剑尖锋芒莹转，十足十的好剑，只有武当知道华山从没用过它。
遇到地痞碰瓷他便用箫声应付，好在底子不错，内力深厚，竹箫一响起能把对方吓得抱头鼠窜；或者拔剑舞它个一招半式，有眼神的认出此乃华山剑法，也不大敢来招惹了。
“这叫手中有剑，心中无剑。”华山曾悠然自得解释道，武当只当他扯皮。不用剑便不用罢，反正二人游历数月，从未碰见真正险情。
直到一日两人行侠仗义惹下祸端，万圣阁派死士追杀，武当被一个杀手击倒在地，穷途末路时他掣飞剑在手，准备同对面拼个鱼死网破，余光却瞥见一人斜刺里杀来，一柄长剑裹挟寒意。
他使的是练习过千遍万遍的剑法，剑锋刺穿皮肉一声声闷响，鲜血喷涌而出，顺着指缝淌向手肘。
剑法太过纯熟，他无法停下，待他停下时杀手已死绝，平日里带笑的眼睛染血，夕阳下闪着危险的锋芒。
“道长啊，咳，那个……其实我有点晕血。
“……就一点点。”
2.凛凛
武当虽然常背着剑匣走动，一张冷脸示人，无奈眉眼清俊，年纪又小，总被人当作纯良可欺，路过玲珑坊被喜好男风的嫖客拉扯也是常有的事。
“小公子，这里头风花雪月，良辰美景，想必公子没见过吧？不如与在下……”
武当没好气，不想同他纠缠，却也顾虑贸然出手会引起关注，只是冷冷剜这好色之徒一眼，扭过头寻找华山。
那人正与卖花姑娘聊得投机，嫖客也是个精明圆滑的，一下推测出两人关系，暗暗一笑，搂住他脖子，附耳道：“哎呀，小公子不肯从我，原来心里挂念的是那位兄台？一身破布的穷鬼有什么好，见了好看的妞儿就上赶着搭讪去……啊——！！”
一把短剑抵在咽喉，嫖客一动，便淅淅沥沥渗出一丝血。
面前人眼神压抑，无波黑潭底下暗流涌动，显得凛然而无可侵犯，那杀意使他心头狠狠一震。武当强按下怒气，低低开口：“你方才说他什么？”
——“你有什么资格议论他？”
3.默契
剑客发现阵营战时自己的破绽总有人帮忙补全，他腾身而起，那人便用飞剑锁住他下方空缺；他全力输出，目标站桩似的被控成一动不动；他狼狈躲闪，打几个滚转头一看，对手比他滚得更加狼狈。
他知道是谁，也知道那人并非被牵着步调走，被动配合自己，否则难以解释这及时的巧合。
闲时他会问：“哎，小道长，这是怎么做到的呀？”
武当嗤之以鼻：“你连招变来变去就那几套，傻子才不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。”
“哦！我以为你会说咱俩心意相通呢。”华山深受打击。
只是受打击更严重的另有其人。战场上下来结算，论功行赏，犯错领罚，偶尔俩人搭档，有点小错被罚跪，记录赏罚的师姐总是非常不想见到他们。
一般能听见华武二人异口同声：“是我的错，是我没有做好xxxxx。”
师姐暴躁：“既然都有错，罚跪一人一半！行了吧！！”
异口同声：“一人做事一人当，自己的过错不应牵涉他人，还请师姐罚我！”
师姐：“……滚吧，你们都滚。”
4.智谋
众所周知，华山很穷。然而此人一身正气，并不觉得有伤大雅。
只是当他连交换势力密信所需的两张图样都买不起时，他发现自己是真穷了。
剑客拿出搭讪姑娘用的没脸没皮搭讪面前这个中年老男人：“大叔啊，您看我这身衣服能值多少，要不然脱下来给您？”
“去去去！这破衣服值几个钱。”接头人不屑，转脸道，“不过我喜欢对弈，你若是赢了我这局，就只收你一张图样，如何？”
华山一口答应，而后发现平常自己痴迷练剑，除了棋子分黑白以外一无所知。
……怎么办呢。他踌躇，突然瞥见不远处熟悉的人影，赶紧招手：“道长，来帮我个忙！”
武当走近，看他一眼便了然：“哦，你做那个任务。没钱了？”
华山不情不愿地点个头，悄声：“是啊，不过道长你会下棋吗？”
他盯着武当的眼睛，同是少年人，二人自然都有血性。武当知他挑衅，却不由得跃跃欲试起来。定定看着华山，然后眨了眨眼，笑道：“有何不可？”
他拈白子在手，仿佛指尖凝结一滴霜雪：“方才耽搁足下不少时间，贫道便让三子为敬。”
5.道可道
自从金顶上跳楼群众日益增多，二人便挪了个地方看星星。
深山沟壑一汪湖，草木掩映下消磨了暑气，留下阴凉的风。华山叼着根草，懒洋洋卧在武当身侧，看他的小道长专心致志仰望夜空，微风吹拂得一缕额发来回晃动。
那池子清冽非常，映出破碎又荡漾一捧星光。偏偏见不着边际，暗暗熠熠皆与天交融，夜色一直延伸到他们脚边。
星河欲转，露出某种神秘的、远古的光辉，在眼底慢慢刻划过。
柔和的烙印。武当无意识地陷入星图，八卦盘随之转动，他出神地计算推演，渐渐直起身来，手指间或抓紧草根，又松开。
——冥冥之中，究竟谁在给予启示？他沉醉其中了。
沉思良久，大约两个时辰那样久，蛰伏的月亮已从东方亮出一弯钩。一缕清气缓缓汇入他的神识。白衣道长睁开眼，觉得若有所悟。
只是一道目光惊动了他。他转头，眼神茫然与剑客相撞。忽然想起时间流逝。
寻道过程玄妙宁静，他不受控制地漂流在星宿间，竟忘了还有一人是陪自己来看星星：“华山？我……过了多久了？”
正打算开口道歉，那人依旧懒懒散散地没个正形，发也不束，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。
“不，道长。”他说，“看着你的道罢，我看着你。”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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